Koto咕咕

原来曾经最快乐

【乾坤正道】你

醒了吗 欢迎围观我的zqsg


1.1w+的现实文 时间线紊乱 假装看过母带系列


dbq别骂了


可以的话 能给我留一条评论吗(苦笑)


0.


你喜欢的我什么都给你。


1.


其实蔡徐坤一开始倒有点儿怕朱正廷。


更何况像卜凡那种一米九的壮汉都畏惧三分,他还有什么道理不对那人肃然起敬。于是蔡徐坤在录完第一期节目的次日从A班教室悠闲的走出来时,看见了正逢往同方向走来的卜凡和朱正廷,他下意识的躲进拐角处的走廊上,回头才发现身后只有一截空荡荡的楼梯,踏两步下去就是个死胡同。


惨啊,早知道就哥哥你大胆的往前走了。


蔡徐坤叹了口气,再把门小心翼翼的关上,身体顺势贴紧门框,整个人呈一种非礼勿听的姿势慞惶得紧。可惜大厂是个豆腐渣工程,所谓隔墙有耳,依附在空气中的音素还是没能逃过蔡徐坤敏锐的听觉神经。


“哥,你先进。”这是卜凡的声音,字里行间恭敬又谨慎,蔡徐坤甚至都能想象到这个一米九的壮汉点头哈腰的样子了。


“不用……”这应该就是朱正廷的声音了,他记得昨晚01宿舍传来的惨叫,以及朱正廷追着始作俑者满走廊从南到北的呵斥声。


“别,正廷哥哥,你先进,我是进去找人的。”


“其实你不用叫我哥,咱俩应该同岁?我96年的啊宝宝。”


?对着一个一米九的壮汉你是怎么叫出口的,蔡徐坤腹诽,朱正廷细软的声音糅杂着笑意漫无目的地漫进蔡徐坤的耳朵里,任凭他怎么听来都与昨晚的那个暴力制裁者对不上号。


“那哥……不是,我进去找一下蔡徐坤。”卜凡前脚刚踏进去,后脚朱正廷就跟着他一起,大个子吆了两嗓子却不见昨天那个身穿渔网装妆容浓艳的十九岁少年,正愁上哪儿找他去呢,再回头就看见少年满脸愁容的朝自己挥了挥手。


刚才发生了一件巨尴尬的事儿,卜凡的那句“找蔡徐坤”把他吓得崴到了脚。于是踉踉跄跄的从后走廊走出来时,蔡徐坤嘶着凉气,低气压的又走回A班教室。


方才卜凡把自己的名字喊得山响,看到来者便又扯着嗓门叫了两声,蔡徐坤怎么看都觉得这位一米九的壮汉不太像其他练习生讲的那般难接触,相反却透着一股傻劲儿,倒挺像只哈士奇,日后定能崛起。


原来是刚录完花絮的卜凡被导演姐姐抓着跑趟腿,找蔡徐坤过去补录几个镜头。


“咋地了兄弟,捂脚干啥?”卜凡弯腰有意去撩蔡徐坤的裤腿,关切问道。


要不是你突然嚎一嗓子我至于成这样吗……


蔡徐坤踏着另一只还能动的脚笑笑:“没事,绊了一下。”


“被谁啊?我的天兄弟,都肿成馒头了!”卜凡的手指戳了戳脚踝上丰盈的大馒头,“快快,去我那给你抹点跌打酒。”


“没事,导演姐姐还等着呢。”蔡徐坤撇着嘴吃力的动了下,见状朱正廷也好奇似的凑过来。


那是蔡徐坤第一次近距离与朱正廷接触,也托卜凡的福,他的手揽在朱正廷的脖颈,就算指尖固执的僵硬起来,但好在有卜凡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唠叨为他加油鼓劲,蔡徐坤这才从容的对朱正廷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赶紧脱鞋让卜凡给你擦药酒。”朱正廷简短一句倒显得他有些慌乱。


蔡徐坤轻点了点头,坤音宿舍里空无一人,灵超私藏的糖果被他装在黑色塑料袋里用衣服裹着,朱正廷无所事事的围着小床转几圈,末了坐在蔡徐坤旁边的旋转椅上搓着手问道:“凡子,我能吃一块你家弟弟的糖吗?就一块。”


眼下卜凡已经给蔡徐坤涂完了药酒,下意识对上朱正廷委屈的目光,不可置信的问道:“小弟还藏糖了?在哪呢,在哪呢。”


蔡徐坤扶额,方才因为药酒的侵蚀而疼痛难忍,汗津津的手心里满是甲印,他咬紧后槽牙再忍住流转眼眶的生理盐水,伸出手指向身后杂乱无章的衣物:“在我后面——你们宿舍真的糖味好浓啊。”


“我的天,昨天节目组都收上去好多了。”卜凡越过蔡徐坤把糖拿过来,“准是木子洋又给他买了不少,正廷你吃啥味的?”


“凡子大方!”朱正廷探头自己去挑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三两下拆了包装填进嘴里,吮得满足。


其实这么看,乐华的小队长也不凶啊,只不过对自己漠不过心,糖都比自己重要罢了。


蔡徐坤突兀扭了扭脚腕,嘶还是有点疼。


2.


早在这节目开始前,蔡徐坤就有偷偷在网上搜索过朱正廷这个名字。他知道朱正廷今年二十二岁,一米八三的身高体重却只有六十四公斤,三月十八号生的双鱼座,被誉为人间仙子,用漂亮一词形容绰绰有余。先前在国外也参与了一档类似的节目,成绩不太理想的缘故,这回可是铆足了劲儿才决定再博一把梦想。


另外,和那天晚上的始作俑者关系好到能穿同一条裤子上街打酱油。


蔡徐坤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旁的周锐戳着他肿胀的脚踝说道:“坤啊,你真是作孽。”


“小伤。”蔡徐坤收回脚闷闷不乐,眼瞅着就要表演主题曲了,得想个法子让这小伤好得更快一点儿。


“不行去医院看看?”周锐提议。


“不去,麻烦。”蔡徐坤回绝。


他把卜凡妈妈揣进自家儿子行李箱里的跌打药酒拿回了宿舍,先前卜凡还万般个不愿意,嫌占地方呢,却没成想这么快就派上用场。蔡徐坤感激涕零,可涂了几天都不见效,他心里就有点急,每天拖着一条残疾腿到A班踉踉跄跄排舞的时候总能收到同情的目光,以及朱正廷尴尬的埋怨声。


虽然实力诠释了“我们不熟”的朋友关系,但蔡徐坤心里却美滋滋的,任由朱正廷唠叨他怎么这么不小心,自己把自己绊倒了再崴脚可还行。


和周锐说话间,宿舍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本以为是钱正昊从全时满载而归的回来了,周锐跑下床去大惊小怪,再开门的时候却倏然收了声,紧接着朱正廷那张漂亮的脸蛋就迎进蔡徐坤的视线,他猛然从床上坐直了身子,动作过大扯痛了脚腕的神经,蔡徐坤呲牙咧嘴的从搭在床板上的衣服堆里露出小脸:“你怎么来了?”


这话问的,就很僵硬,搞得这宿舍跟自己的一样还不让他来找别人了啊,蔡徐坤突然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找你呗。”朱正廷一屁股坐在他这张小床上,“我买了点药膏,涂这个好得更快些。”


蔡徐坤的面部表情在一分钟内演绎了幸福来得太突然。


周锐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那个你俩先谈着,我出去找昊昊。”



蔡徐坤接过朱正廷给他买的几管药膏,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然后来者就开始为他理顺药膏的使用顺序,先涂白管再上篮管,红管收尾,最好用保鲜膜把脚腕裹起来,别都让被子给吃了。


“啊,还有这个。”不知道朱正廷又从哪儿掏出个保鲜膜,“我猜你没有就买了。”


蔡徐坤再次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他的床铺被他搞得乱七八糟,几件衣服都搭在被上不说,床板的缝隙间也被他夹了几件过长的衬衫当做窗帘,谁让周锐大晚上的太闹腾时常跟着音乐像蹦野迪似拽着他一起浪。


他好不容易以最快速度揪了几件衣服下来,憨笑道:“谢谢你啊,哥……”


是应该叫他一声哥,按说年龄上朱正廷大自己两岁。保鲜膜又被拿在手中,蔡徐坤讪讪发笑:“我刚还苦恼这伤何时好呢。”


“然后我就来啦?”朱正廷拆了盒白管药膏,下巴抬了抬,“那好人做到底,我帮你涂一次吧。”


廊坊二月的深夜有着循序渐进的暖意在替蔡徐坤擦着眼泪,冷风的尾巴会从狭窄窗缝里挤进来带走湿润的痛意,朱正廷收回手帮他拽一块保鲜膜敷上,小心翼翼的笑弯了眼睛,轻轻说道:“平时不是挺好强的嘛,一个劲儿的吆喝着小伤小伤。”


气氛就有点微妙。


蔡徐坤眨着还挂满泪珠子的眼睛,声线中盈满鼻音:“真的很疼啊。”不负责任的埋怨一句,你手劲也蛮大的。


“看出来了,凡子第一次给你抹药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再轻柔的给他揉了两下通红的挫伤,朱正廷把笑意拾回去,抬眼就撞上了蔡徐坤带点委屈的目光。


朱正廷走后,蔡徐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得睡不安稳。满眼都是那张漂亮的脸,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巴不得再睁开眼,他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笑着说别哭了啊,坤坤,再忍一忍,很快就好啦。


方才朱正廷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用他柔长的手指拭去脸上多余的水分,整个人温柔得无懈可击。


而就在此时,对床的周锐又在闹了,这下子还带着弟弟钱正昊,非说要给他坤哥打歌,I wanna get love的前奏猝不及防地响起来。蔡徐坤掀开一件衬衫的衣角探了颗脑袋出来,看着随旋律胡乱摇摆身体的钱正昊突然笑开了,他抬手把小孩叫过来,歌词在重复到“我对你已一见钟情,下一秒就掉进陷阱”的时候问道:“昊昊,对你而言,糖和你坤哥哪个重要?”


钱正昊不假思索的回答:“糖——”还拉着长音滑稽得很。


是吗?蔡徐坤不恼反而笑脸盈盈。


那是不是换而言之,对朱正廷而言,我已经比糖重要些了。


3.


托朱正廷的福,脚伤好得异常快,同时蔡徐坤也还了卜凡的跌打药酒,顺便留在F班一连教了好几个舞蹈动作才又离开。


后来主题曲录制的十分顺利,带着竞选C位时朱正廷要将双手都献于他加油鼓劲的那份喜悦之情一起,蔡徐坤对着镜头完成最后邀吻的结束动作,他笑得甜甜,无意瞥见离他不远的朱正廷正背对他喘着粗气,突然就冒出了一股子没来由的冲动想法——想出道,想和朱正廷一起。


第一次竞演的消息不约而至的在一次录制中进行,而因主题曲担任C位优先选曲的蔡徐坤在《PPAP》的台阶下站稳了脚,其实第一个他就想选朱正廷。可往往重要的人都得压轴出场,于是蔡徐坤紧握着话筒,目光灼灼的望向人群中鲜少几个穿着粉红练习服的少年,他的笑意甚浓:“跟我合作过的。”


又顿了下,象征性的向那人挥挥手:“朱正廷。”


显然,就连一旁的黄明昊都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吹嘘,哥你俩啥时候合作过啊——其实朱正廷也不清楚合作一词具体指的是什么,于是当他踉跄的从另一边楼梯上走下来时,用吃惊的面部表情询问他,却被对方笑着回绝:“就大家一起在A班练习啊,合作完成主题曲舞台。”


借口罢了。


起初认为PPAP这首歌是非常狂酷拽的曲风,却没成想在看完完整版mv后,所有成员都目瞪口呆。这很明显是首走可爱风的改编作品,便更令蔡徐坤一筹莫展,竟然和钱正昊周锐他们一同看起了小猪佩奇。


佩奇一家的脑袋越看越像吹风机,猪鼻子哼哼的声音又滑稽不得,蔡徐坤好几次被逗笑,却在朱正廷姗姗来迟的时候端正了姿态。


他盘腿看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舒服,索性躺在周锐腿上,长腿还有意无意的碰触自己的膝盖。蔡徐坤听不清楚佩奇讲话,都怪身边被周锐抱着的朱正廷太引人注目,导致他总想下意识的瞥两眼,于是蔡徐坤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头,再靠近朱正廷的时候突然就想逗一逗这只小猪:“听说过一句话没?”


“啊?”


“小猪佩奇,我配你。”蔡徐坤笑道,随即臂弯一紧,朱正廷的手就揽进来。




距离第一次竞演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蔡徐坤仍然突破不了那层模糊的可爱感觉,明明每次见朱正廷做得都很从容,便想学着他的模样效仿一下,可惜这位二十一岁的哥哥可爱起来真是要命,连他这个十九岁的弟弟都甘拜下风。


不像十九更像二十九岁的蔡徐坤在深夜的练习室里一连叹了好几口气。


“可爱到底是什么感觉啊。”蔡徐坤无语望苍天,瘫倒在地板上装死。


朱正廷猫着身子偷跑进来的时候,蔡徐坤已经踏入梦乡一半。这调皮哥哥本来是想吓他一回,撑起一支手臂落在蔡徐坤头边,身体自然与他的平行对峙,照旁人看来,这姿势还略显暧昧。


可是阴谋还没得逞就被迷迷糊糊的蔡徐坤打断,只见这小子伸手向前一搂,恰巧勾在朱正廷的脖颈上,顺势又往下一拽,整个人就被他牢牢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合着把我当抱枕了啊。”朱正廷发起牢骚,他倒不介意这些自然的肢体接触,毕竟和黄明昊也睡过不少次觉了,被蔡徐坤这么一抱倒有些倦了,朱正廷伸出指头戳了戳他凹凸的肋骨,“敢骗我装睡你就死定了。”


“不敢。”蔡徐坤的声音却在头顶盘旋,“我真的好困啊,正廷哥抱我睡觉吧。”


“哎你……”朱正廷闻言挣脱了怀抱,霎时又被搂紧,他瞪着惺忪的小鹿眼睛埋怨起来,“不回宿舍睡,还非要睡冷冰冰的地板,你这是什么癖好。”


“因为你啊。”蔡徐坤断断续续的说不清切,“因为我时常在想,是不是只要你抱我睡一会儿我就会变得和你一样可爱了。”


“所以为了拖延时长,距离第一次公演前你能不能每天抱着我睡觉啊?”


十九岁的少年可爱不自知,尤其当他把小脸儿贴近朱正廷的侧颈又翁声翁气的讲话时最可爱了。


而十九岁的少年不爱说谎,他的确常常这么想。


4.


次日被黄明昊的尖叫声吵醒的两人揉了揉眼睛,又因为窗外斜射入眼的日光刺得瞳仁和耳膜两败俱伤。第二个进教室的是范丞丞,他相对更镇定些,捂住黄明昊的小嘴就忍俊不禁的问道:“朱正廷,这就是你不回宿舍的原因?”


朱正廷前脚还没踏出梦乡,后脚就被黄明昊揪着衣领提起来:“你说,你昨晚和坤坤干嘛了?”


“没干嘛啊……”他晃晃脑袋,小拇指还被蔡徐坤攥着,“练习累了就一起睡觉了。”


末了想想不对又反问:“坤坤什么时候成你叫的了?”


蔡徐坤这才清醒点:“叫就叫呗,不过Justin,你应该在坤后面再加个哥。”


“加哥不亲切嘛,更何况我哥天天这么叫你我也习惯了。”黄明昊笑嘻嘻地回应。



成功打入乐华宿舍的蔡徐坤在众目睽睽下走了进去,连同又惹朱正廷生气的黄明昊一起,一行人招摇过市的搞得整条走廊都人心惶惶,差点还以为节目组又架着摄像设备来突袭了。


刚进门口朱正廷就忿忿回身向黄明昊训斥道:“我劝你善良,看见这个了没?”他的五根手指分得很开,痞笑盈在一边嘴角,倒让蔡徐坤看着发懵。


“慢慢习惯就好了。”范丞丞操着过来人的口吻拍打蔡徐坤的肩膀,走进房间好不容易找了个椅子坐下,拿起一包薯片开吃,“小黄又去练习了啊?”


“哦我亲爱的丞丞,你在叫我吗?”黄明昊无视了朱正廷的愤怒,即刻躺倒在自己的小床上,肉麻的问。


“算你识相。”朱正廷翻了个白眼把自己床上的衣服一收,“别介意啊坤坤,打从搬进来就没收拾过。”末了追加一个捂脸的表情难堪着。


蔡徐坤把一张椅子上的红格子衬衫顺手叠好:“没关系,周锐也那样。”


话音掷地,远在天边的周锐捣着蒜便打了个喷嚏。


昨晚混沌睡着的时候答应了十九岁少年的奇怪要求,就这么查无实据的被冠上可爱的标签,朱正廷堂皇得紧,想说我一点儿都不可爱,我不想可爱,然而再一转头就看见蔡徐坤款款之愚的笑脸,他瘪着嘴便把万千反驳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好吧,随你,你说可爱就可爱。


也托蔡徐坤的福,这几天朱正廷睡得很好。少年炙热的体温像暖炉堆积在朱正廷的胸口处,他似乎很喜欢呈树袋熊的姿态入睡,而自己就是那根崭新的树枝,十分讨他的喜爱,每每睡熟后还习惯拿小脑袋蹭一蹭僵直的树干,实在与朱正廷印象中的那个蔡徐坤不符。


是十九岁的少年,满身的稚气未脱,是大把撒娇和可爱共存的豆蔻年纪。


是真正需要用来宠爱的大男孩,舞台上那个有着无限风光的人不是他,是他梦想的影子。


PPAP舞台的前一晚,朱正廷盛邀蔡徐坤看起了恐怖片,美曰其名可以激发他的可爱。蔡徐坤向来对恐怖片无感,所谓无感是他天不怕地不怕,更不会被鬼扰了兴致,于是大气磅礴的说为了可爱,这都是小事儿,随后看见朱正廷随手打开的电脑里存着一个文件夹,他按了两下触摸板,仿佛批量生产的恐怖片使蔡徐坤又瞪大了眼睛。


“我——”草啊。


“怎么啦,怕了?”朱正廷坏笑,碰巧其他三人都不在屋子里,便伸手想捏一捏他的脸逗逗他。


“没……”蔡徐坤偏头错开了朱正廷的手,大气凛然的打着幌子,“捏脸长不高,快打开。”


其实恐怖片的音效才是最刺激人类神经的东西,惊悚的鬼魂出没时,蔡徐坤没绷住身体,冷不丁地躲进朱正廷身后鬼叫了一声。


“不是说不怕吗?”


蔡徐坤看见身前的人肩头不停的抖着,猛地又钻进被子里彻底闹起了小孩脾气:“不看了不看了,要看你自己看。”


“那你岂不是要感谢我?”朱正廷把电影暂停,侧着身子看被子里的少年。


“感谢你个大头鬼。”蔡徐坤埋怨道,“我不管,今晚你抱着我睡。”


“你看你这不是挺可爱的吗?”


“……”


“来,让哥哥看看。”朱正廷把他从被子里拉出来,“要是有手机就好了,万一没出道,留你几张照片出大厂卖钱还是不亏的。”


蔡徐坤紧张的神经这才松垮,止不住将埋怨的声音扩大,甚至字字清切:“怎么忽然对自己没信心了?”


“就算出不了道,出厂以后我也会继续赖着你,更何况你天生就适合舞台,平凡人对你来说还差一些。还有,哥哥只是个称呼罢了,其实你的心理年龄应该比我还小吧。”


便这么略带着愤怒的把小脸又往被里缩了几寸,手一伸一抬,房间的灯就暗下来。朱正廷没讲话,而是学着他用被子把身体裹住,手臂也顺势落进他的臂弯里。


像那天一样。


后来在春满花开的梦里,朱正廷收到了一个湿润又饱含温暖的吻,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那个声音轻轻喃着他的名字,然后在说——“别担心,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5.


时间恍然走过冰晴水冷,三月的廊坊像极了那场春满花开的梦。大厂的满野枝头上抖擞了冬季残留下的寒意,繁茂争先恐后的迸满枝桠。


一场场竞演下来,排名也屡屡上升下降,而朱正廷也成功摆脱了可爱的名号,走了一回性感风。而每逢都被黄明昊打趣“对你的body着迷”,范丞丞也随之应和,取而代之的是朱正廷涨红的脸及五个开合的手指,落在一人一随机位置上,迅疾又讨喜。


是明眼人都能瞧出点儿什么的隐晦爱意,落在朱正廷眼中就格外深切。比如,PPAP练习时总会被周锐强调今晚的坤哥又不回寝睡觉了吗,难不成路上被哪家横冲直撞的仙子迷了心智,再也回不到母亲的怀抱了?再比如,日常节目组前来突袭的时候,一口一个坤坤像唤着偶然走失的自家奶狗,碰巧抓来一位幸运的练习生急迫的问询,可对方却不假思索的回答,蔡徐坤啊,末了拉长尾音一脸的坦然表情,你去乐华宿舍看看,说不定在那里。


于是蔡徐坤真的成功打入了“敌人”内部。


说不是敌人是假的,毕竟同各位练习生而言,除了兄弟一词,第二顺位便是它。起初蔡徐坤真的有傻乎乎的认定,朱正廷是最具有吸引力的敌人之一,然而他愚钝不知,败就败在了“吸引力”这三个斩钉截铁的大字上。


二十一岁的哥哥,模样不似年龄,心智也是,总喜欢掏心窝子的对人友善,仅仅一面之缘的关系也被他化险为夷变得亲近,如此漂亮善良的男孩料谁能拒绝——蔡徐坤终于感觉到了危机感。


起因是在他带着朱正廷回到自己宿舍开始。


PPAP结束后,他美曰其名自己睡惯了朱正廷的小床,又和黄明昊范丞丞他们交好密切,便又赖在那儿几天,后来因种种不可抗力的因素,他还是被周锐揪着衣领灰头土脸的请了回去。


钱正昊发烧了,特严重的那种。


那阵子感冒闹得厉害,恰逢换季,增多的衣物还是没能逃过病毒的魔爪。前一晚还被宿管姐姐抓到在宿舍吃自制小火锅的钱正昊蔫蔫地躺在上铺,嘴里叼着滚烫的温度计,朝闲人周大姐挥挥手:“你去练习吧,我啥事都没有,躺一天就好了。”


“不行不行,我去找坤坤回来,还有那个急救药箱朱正廷。”


而后急救药箱朱正廷就带着忧愁出现在蔡徐坤的宿舍。


他拿来不少治感冒发烧的即效药,倒了几粒在手心,又吩咐蔡徐坤去烧几壶开水,速度要快。被周锐清扰的时候,蔡徐坤正和范丞丞讨论第二次竞演的自填曲,听闻异样的时候朱正廷刚从练习室里赶回来,推搡着蔡徐坤的肩膀又被周锐揪着衣领,十九岁的少年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实在有点儿重。


烧了水又拿来了湿毛巾,朱正廷尽职尽责的守在钱正昊床边,先是喂小孩吃了药,又搭在他额角一条润湿的毛巾,再嘘寒问暖一番,看得蔡徐坤都想体验一把高烧的折磨。


这时,周锐撞了下他的肩头:“别跟昊昊吃醋了吧,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蔡徐坤没好气的回了他句:“谁吃醋了,你眼瞎了。”


直到钱正昊退烧之前,朱正廷就一直待在蔡徐坤宿舍里不肯走。期间也有周锐和蔡徐坤的悉心照料,钱正昊的小脸这才泛出平日该有的光亮,而小孩肯吃东西的那天,廊坊的三月飘雪不约而至的光临,雪势过大的清晨,几人被此起彼伏的欢笑声吵醒。


朱正廷从蔡徐坤的小床上忙不迭起身,拉开窗帘才发现是黄明昊和范丞丞。两人攥着雪球彼此挥打,大厂统一下发的羽绒服上斑驳了白痕,霎时茫茫岁月被少年挺拔的身影吸引,青春的尾巴也在喧阗大地上愈发清晰。


钱正昊吵着闹着要下楼看看,却被叼着棒棒糖的朱正廷回绝。


蔡徐坤点头附和,周锐憋着玩闹心思提了句:“等雪小了再说。”


于是小孩盼啊盼的,终于待到下午,雪势收敛,便被朱正廷裹成了一只企鹅欢天喜地的跑了下去。


四人一前一后的站在雪地里,蔡徐坤嫌冷就站在后面,朱正廷踩会儿雪便同他并肩,再回神看见钱正昊拿着雪球向周锐袭去,朱正廷扯着嗓子喊道:“好幼稚啊你们!”


周锐本就有打雪仗的想法,见小孩笑得开心,索性不分青红皂白的扔了几个回击,却都被钱正昊一一轻巧的躲过,想着他大病初愈就打消了继续的念头,侧耳还伴着蔡徐坤的嗤笑。


“听说一起看初雪的人会永远在一起。”欢笑间,朱正廷的声音就漫过来。


蔡徐坤闻言正色。


“那……”他其实想说那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吧。


然而转头又看见朱正廷恍然若失的侧脸,“只不过限制于情侣之间。”


蔡徐坤的笑意逐渐扩散,不必刻意寻找的双手就贴合得紧:“那你要不要和我演一回情侣,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6.


不期而遇的大雪迎来了朱正廷如约而至的生日。


蔡徐坤有意向节目组要了一大串的红心气球,是第二次舞台竞演用来布置舞台的道具。他还费心借来了充气棒,虽说是个手动的,但也算暂时了结了他的心愿。


可也不知怎么,近几日朱正廷的心情不是很好。从手机下发了一段时间又仓促收回后,他便成日愁容满面的,就连被黄明昊的土话情话调戏也都无动于衷,那只打人惯用的右手抬起又落下,薄唇一张一合,又把满腹牢骚吞回去,着实像只受了伤的刺猬,恨不得蜷起身体用利刺保护自己,令蔡徐坤心疼得紧。


因为什么啊——蔡徐坤瘫在空空如也的练习室里,又是一个沉寂的深夜,又是长且深重的叹气,一声接着一声,循环播放。破门而入的人是黄明昊不是朱正廷,这个十六岁的小男孩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时做着噤声的手势,样子滑稽得很。


蔡徐坤从地板上起身问询他来意,按理说黄明昊该虚张声势的吆喝着我为什么不能来啊,怎么只准朱正廷来找你,不许我啊。蔡徐坤了解这个男孩的脾气,大抵的台词也是如此走势。可他皱了眉,低头抠着小手相对委屈的说:“坤坤,我哥刚刚又哭了。”


蔡徐坤没忍住突如其来的火气,差点就要摔门而出,却被黄明昊拽着胳膊重新坐在地上:“你先别急,没人惹他哭,是……”


“是什么啊!”蔡徐坤大吼一声,脸气得煞白。


“网上……都在……”


原来如此。


黄明昊的欲言又止仿佛禁锢了蔡徐坤的身体,他轻轻坐下来,眼神有些空洞,不过很快便气宇轩昂的挺起了胸膛:“这有什么的,我去找他。”


“先别去。”其实黄明昊的手一直都搭在他胳膊上不肯放,现在又收紧了几寸,“我想先问问你。”


蔡徐坤偏着头看进黄明昊的眼底:“问什么?”


“你喜欢朱正廷吗?”言简意赅。


喜欢是什么感觉?


十九岁的蔡徐坤怔着身体与十六岁的黄明昊对峙,他很想问对方这个矫情的问题,更想果断的答复什么喜不喜欢的,这样就算喜欢他了吗?


其实蔡徐坤想过很多形形色色的梦想,做艺人、当医生,最不济或许便利店老板的角色也很适合他。可是眼下,拥有短暂青春期里迷茫惆怅及无奈情绪的蔡徐坤眨了眨眼睛,被镁光灯聚焦的艺人梦想有什么快乐,被誉为救死扶伤的人间天使又有什么好处,就连便利店老板的梦也被他轻易打碎,散了满地的泪珠子。


而这些都不如一个作怪的执念——他想和朱正廷一起出道,想和他永远在一起,那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蔡徐坤在朱正廷生日那天像大权独揽的大人似的,里里外外布置了个遍,还学着朱正廷的架势打了闲在一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范丞丞和卜凡,被黄明昊笑话道:“你还真是和朱正廷越来越像了啊,连打人的姿势都一样!”


其实喜欢的感觉很简单,和三五好友相聚在同一间房,抱着最最幸福的心态为心爱的人准备一份惊喜,然后看见他姗姗来迟时惊愕的小表情,随即再柔柔的笑开,那串好不容易被自己奋力充打的红心气球就将他裹挟,一旁的好友此起彼伏的喊道生日快乐。



是一枚戒指、一个蛋糕及一曲狡饰爱意的情歌。



是你。


7. 


第三次竞演的演唱曲目是张pd的《Mask》,朱正廷却选了一首慢情歌《戒烟》。蔡徐坤很喜欢这首歌,平时练习完了便会去朱正廷那里陪他拔高音量瞎吆喝,同时为了逗他开心笑一回也费劲心思。


演出当天他穿得好看极了,一言一行都透露着漂亮的气息,也难怪粉丝都唤他人间仙子,的确是当之无愧的宝藏。可世事难料,眼下就坐在他身后的漂亮仙子好像并不开心。


他有意用余光去瞥朱正廷消沉的双眼,眼角被黏上了几滴似眼泪的装饰物品,似乎显得他更楚楚可怜了。


“哇,炸丝汀这回放了大招啊。”范丞丞坐在离蔡徐坤不远的位置夸赞,却皱着五官难以捕捉到他的高涨。


于是便抬了抬下巴,正巧身旁的座位空了,范丞丞就自觉地靠过来。


“正廷……第几个舞台?”蔡徐坤抵在范丞丞耳朵轻轻喃,嘴边的话筒被他掖进脖颈。


“最后一个吧,怎么?”范丞丞条件反射的去看朱正廷,依旧呆滞的状态,鬓角的发被汗打湿了都不知道擦一擦。


蔡徐坤见状起身笑道:“那我带他出去一下,有事……也别打扰我们。”



朱正廷被带出录制现场的时候,好几次对上蔡徐坤回头望他的笑眼。紧接着脚步在一间练习室门前暂停,本以为会同他开门进去,没成想蔡徐坤又牵着他的手走过长廊几步,打开了一扇门。


是一条类似死胡同的楼梯拐角,下几阶楼梯就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朱正廷并不惊讶也没甩掉蔡徐坤的手,少年的体温绵延的侵略着他的皮肤,霎时他的脸就变得滚烫起来。


“坤坤,你带我来这干嘛……”还是要问的,总不能一直沉默不语。


然后蔡徐坤突兀的松开了他的手,楼梯不多仅仅四层,距离墙壁还有一小块空间,朱正廷眼见着他下了一阶,刚要提醒他小心的时候,耳廓就漫来了那道熟谙的声音。


“其实我第一次近距离见你的地方是在这里。”蔡徐坤转过头来,小脸一抬露出精致的眉眼和妆容,“那时候你和卜凡在隔壁的教室门口寒暄着,我听到你叫他宝宝,我还在想你怎么能称呼一个一米九的壮汉为宝宝,你怎么说得出口?”


朱正廷怔了怔。


“当时因为大家都在说乐华的小队长凶得很,所以我也跟着他们有点儿怕你。结果当我看到你对每个人都很好很温柔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错了。”


“我崴脚你帮我买药涂药擦眼泪,昊昊生病你也帮忙照顾,甚至半夜都不睡,只为了瞧一眼他的温度计。”


“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希望成为你唯一对待过的最好最温柔的那个人?”


蔡徐坤说罢低下头,回身又踏了一阶楼梯。


“那天你帮我涂完药走后,我还问昊昊,糖和我对他而言哪个比较重要?昊昊毫不犹豫的告诉我,是糖——而我很庆幸的是,在你眼里我好像比坤音宿舍里灵超藏的糖重要些了。”


朱正廷点头笑了笑,其实那天向卜凡要糖只是为了让自己看着更从容些罢了,毕竟你是蔡徐坤啊。


“我知道你一直都对小A班的那场合作耿耿于怀。”


“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可以可爱,不过只想表现在你面前。”


“还有趁你睡觉的时候我偷偷的亲了你,我说别担心,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知道,其实我都知道。


言罢,第三阶楼梯也被踏足。


“你说看初雪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而在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我就认定你了,不仅仅是哥哥弟弟的关系,毕竟你也说过自己的心理年龄才不过十岁。”


“我知道,双鱼座多愁善感,和狮子座相符的是小狮子一到寂寥的深夜也会变成一只小猫,呜呜哭个不停。”


“所以正廷。”


蔡徐坤站在第四阶楼梯上向朱正廷笑道:“不能做到滴水不露的那部分就交给我吧。”


果然,多愁善感的双鱼座又在哭了。朱正廷哭的时候会低下头抽泣,嘴唇撅得很高,连同那颗眼角的塑料钻石一并在蔡徐坤眼前零光片羽着。


终于走到平地上了,蔡徐坤才又舒了一大口气。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听不听?”他故意去逗这个二十二岁的哥哥,身子探了一截空荡荡。


朱正廷下意识的抿起唇。


“我说了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同样你喜欢的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两手空空。”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朱正廷突然张开手臂朝蔡徐坤抬头笑道。


8.


后来在拥朱正廷入怀的时候,蔡徐坤眼前铺张了一卷岁月无边的风景画。页码深深浅浅的停滞在决赛当天,一颗举棋不定的心才又安分下来。


蔡徐坤看到朱正廷被蜂拥而至的人裹挟得紧,自己便也迅速围了过去,抬手捏了捏他的双颊,看见他被卜凡拦腰抱得密切,范丞丞也在一旁傻笑着,手又不自觉地滑到离他最近的地方,捏着他的手背和骨节。


喜欢是千万人聚拥,我只看向你。


是被揉出褶痕的手背,是抚在你腰间不肯松懈的手,是梦想成真后的柔软哭泣,是落在你侧颈的轻吻,是长达六秒甚至绵长的拥抱。


是并肩被镜头记录下的深情款款,你伏在我耳边的一句。


“不哭啦?那……要不要牵手?”  



9.



想再向你借一点温柔与可爱,把喜欢千千万万次过滤再投掷到你手里,你喜欢的我都给你,包括我这一颗翘首以盼的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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